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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静婉为高载年想好了托辞。他做了太久的苦力,习惯性对一切物体施加过分的力量,所以才会在拥抱的时候用了不合适的力气,才会把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。
下一次,她又像平常一样给高载年家里打电话。
在卧室的高载年瞥了一眼电话机的来电显示,发现是王静婉的号码,干脆不去接,让电话铃响着,假装没人在家。
高父在客厅品茶,电话连打了两通都没有人接,铃声听得人心烦。他把电话接起来:“你好……找高载年?他在……”
高载年一听电话被接了,立马脚步放轻地大步走到客厅来,向高父摇头。高父说:“哦,我是说他在外面,他出去了。你稍等一会儿,他回来以后,我让他回电话给你。”
挂掉了电话,高父问:“怎么不接人家电话?”
“不想接。”
“理由呢?”
高载年说:“不想。”
“这不叫作理由。”高父让高载年坐在茶案边,陪他喝茶,慢慢说,“你失踪这么长时间,就她和你支教小队的两个同学坚持找你。我和你妈妈坚持,因为我们是你的父母,小队的同学坚持,因为他们多少有些愧疚。你说王静婉是为什么?”
“她热心。谁出事了她都帮忙。”
“那不见得。”高父眯眼笑着,锐利的目光投到高载年眼底,“喜欢就喜欢,不用难为情。你妈妈找你们专业的辅导员问了王静婉的情况,我和你妈妈都很喜欢。”
高载年刚想说,他现在的情况,追求王静婉是不负责任。可他忽然意识到,没必要说了。责任仿佛只是一个幌子。
从前父母巴不得他做个和尚,清心寡欲,不食人间烟火,是为了让他带着学历、工作和名誉投入婚姻市场,挣一个好配偶回来,经营一桩受人艳羡的婚姻,不早不晚,不紧不慢,证明老高教子有方。
但他在尚未立业的时候和不可能与其成家的村姑发生了关系,产生了孩子,老高的名誉不仅难以增值,还随时面临暴跌的隐患。
这种情况下,责任的意义微乎其微,他们更想让他尽快套现,让王静婉对他的好感质变为爱。爱使她盲目,使她被套牢,使她打落牙齿和血吞。
高载年提醒父亲:丁长夏怀着孕。
“我知道啊。瞧病、养身体、复学,净顾着你了,没时间管那个女的,但是我和你妈妈心里都记着呢,放心吧。”高父嗅了嗅茶香,问道,“她知道我们家有什么人吗?”
“知道。”
“她知道我和你妈妈的名字、单位和职务吗?”
高载年说,不知道。说完便觉得一阵不平。
他知道她的懒汉老爹、色鬼堂哥、有本事的姑姑,和不幸的堂嫂,她却不问问他家里人都是干什么的,从头到尾一次都没问过。
她纯粹找他取种吗?
他心里有答案,却不愿意承认。
他欣赏别人,也欣赏自己,哪怕丁长夏最初把他当个物件,怎么两人一起生活了半年多,她好像还是和他没关系一样呢。
高父看见他脸上的沮丧,以为他确实泄露了什么信息,于是又问他: “她知道我们家的住址和电话吗?”
见高载年摇头,高父放下心来:“既然是这样,你根本没有孩子,明白了吗?”
“……明白。”
“明白就好。我也是为你的将来考虑。时间差不多了,给王静婉回个电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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