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等她喝了几后，却又发现，这盏茶竟也回甘了。

柳无依眉微微皱起，突然反应过来什么，她急忙问。

柳无依打了个比方，她们原是为了解放人力，想尽办法把人从田亩中解放来，可是最后却沦为了苦力，依旧抛颅洒血。这番比较，她们废这么多心力图个啥呢，到来尽是了别人的腰包，还不如呆在田里。

“如何？”女大夫似笑非笑。

“十五从军征，八十始得还。我看你如此年轻，该是刚刚成亲不久罢，我在边关行医数十载，见过征的次数多不胜数，早已司空见惯，将军征就没有败仗，你无需太忧虑。”女大夫自然听柳无依话中之话，新婚燕尔，正是如胶似漆时，郎君征了难免迷茫。

“便是与这混合土有关，只是的老妇我也不知晓了。不过看今上的态度，显然这东西以后大有用途。”

“是呀，只是战场之上刀枪无，大多时候并非凯旋而归，而是革裹尸还。”柳无依低声说。

“对呀，听闻是今上让工研制混合土时一并钻研来的，以后用于国防。”

“御敌利呀。”

“大夫？”

“是呀，地下暗河之好，兴修利解放人力，本该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，可如今为了修更多的‘利’，我的女君未得歇息片刻便又被征了去，尽其用了。”

“修城墙？”柳无依来了兴致，故作不懂。

……

“不是这个，你说将军京面圣，今上给了他一个御敌利？”柳无依急声追问。

“御敌利？”

“哦？大夫也知混合土？”柳无依好奇。

柳无依和秋华将信将疑的端起茶杯，轻抿一，一犷的涩席卷了她们的味。

“可不是嘛，我也是之前替人瞧病时听闻的，将军之前京面圣，今上给了他一个御敌利，还力排众议，直接调兵给将军了。将军此行便是检验此利的威力，有这新的利，将军定然凯旋。”

“边关谁不知混合土呀。”女大夫顺手斟了一杯茶递给她，又斟了一杯给秋华：“姑娘不妨尝尝老妇的茶。”

“老妇我年轻时也如你这般，与内藕断丝连，但人生漫漫，情终会平淡，唯有经过层层渗透的情方能长久，两人一起并非只有情，也有家，更有生活，若只知谈情，没有‘渗透’去支撑，情最终只会成为遥不可及的泡影。”

边关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茶叶，都是这些在文人客中“上不得台面”的茶，这些东西就和很多烧酒一般，相比滋味柔和清香沁人的茶，这份犷或许才是普通百姓的写照。作为底层的芸芸众生，她们的一生都是鄙苦涩的，也是“上不得台面”的。

“哈哈哈，姑娘还是有城府的，不瞒姑娘，老妇我喝的茶，正是混合土修的渠引而来，此乃地下暗河之，层层渗透方得此，自然是好。”女大夫再次给柳无依斟了一杯。

递到手中的方不是什么药方，而是一句话：情之一字，不在，而在长久。

“好茶，或者说……好。好好茶，这茶虽糙，但泉甘甜无比，喝着气回，十分解渴。”

为什么要和一个外人说这些，可就是不由自主说了，仿佛只有说了心里的迷茫才会减少分毫。

“话可不能这么说，好郎儿志在四方，建功立业名垂青史，又怎能叫尽其用？况且，我瞧姑娘你是太想念女君了，不知姑娘可听说过一句话，两情相悦时，又何须在意朝朝暮暮。此情就如此，只有经过层层渗透，方能成为好呀。”女大夫把写好的方递给柳无依。

“大夫你方才说什么？”

“这人呢总需要朝前看，我看需要治病的并非孩，而是姑娘你。”

见柳无依中的愁思减少，女大夫慈一笑，她神秘：“你无需太忧心，告诉姑娘一个秘密，这回征的队伍可是拉着成堆的混合土发的，定然是要用于修城墙抗击匈。”

柳无依低，并未否认，事实上从叶觞离开的那一刻起，她的心似乎也跟着离开了，坐在这里的只是一躯壳。

“心病还需心药医，姑娘可听说过混合土？”

柳无依沉默了，确实，没有力量的支撑，她们的情就成了遥不可及的泡影，看不见摸不着。叶觞若是不拼命，她们可能放的时候就死了，而现在虽说尽其用，但她们也在争取权益，叶觞在战场上为今后的相守拼命，可她却在这里怨天尤人。回顾她们的过往，就是靠着一次次拼命才走到这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