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下，她待万诚的态度已是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料他曾任东厂掌印，京中线不少，她也不再拐弯抹角：“可还有别的消息？”

赵锦宁翩翩走近，“司正请起。”

万诚知今时“二心”可并非儿女情长，惊耳骇目后，他字斟句酌，屈膝一跪，惓惓忱：“趋吉避凶，以保其。”

“殿下请讲，”万诚忙不迭躬，恭谨：“小人必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”

不错，等官府粮仓放尽，公主府再开仓救济，更为事半功倍。

世英雄，荒年仁政最得民心。

“昨儿时辰不早，不及细问，皇兄可还好？”

“京畿以北，连月不雨，”她抬看向万诚，幽幽：“久旱必有蝗...”

迟迟不见公主驳斥或应允，万诚踧踖不安，汗意悄悄透前后背。终于听见窸窣响动，接着缓而稳的脚步声，一步一步朝他而来。

赵锦宁思绪万千，杏一垂，略到桌上的《禾兴志》，心念恍惚一动，警觉李知行囤粮或许还有另一层意思，开：“自打年前那场雪后，禾兴也一直未曾降雨吧。”

万诚思略一番，：“西行，河南。”

“小人定不辱命！”

赵锦宁微微欠颔首，“本如履薄冰，幸有司正全全相护。”

“若驸横生二心，本该如何自？”

万诚听得此言，吃了一惊：“殿下的意思是...禾兴恐也难逃此劫？”

更赌有朝一日，重回京都，以血洗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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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暗室逢灯，绝渡逢舟，”万诚微微一笑：“不急于一时。”

她郑重其辞，钦敬恳切，如此姿态并非是屈尊就卑，而是笃定万诚人品，她敬他一尺，他只会还她一丈。

京畿地区同样旱地，且离京太近，不便行事。

万诚一时未曾领会公主之意，楞了楞，：“禾兴气候向来如此，比较京城雨偏少些。”

“一旦蝗灾爆发，吞禾田，伴随来的便是饥荒，饿殍遍野...”她止住话，问：“司正，可知我之意？”

赵锦宁笑笑：“以司正看来，往哪儿行的好？”

“近月圣躬违和，”万诚如实回，忖了忖，又补充一句：“皇上痴迷修...全由司礼监王柘代为批红。”

“殿下谋远虑！”万诚如饮醍醐，一面慨公主独慧，一面从凳上起，拱手：“小人谨听殿下吩咐。”

此逆言，从公而论，为主筹划赴汤蹈火。从私而论，他也是在赌，赌公主心偏驸，赌凤凰借梯扶摇，浴火重生。

万诚称是，慢慢地站了起来。

赵锦宁抬手虚扶制止：“日后艰难万险，全仰赖司正为我周全。”

万诚一一将京城连月大事禀明后，室内再次陷死寂。

话音落下，室内兀然静的落针可闻。

“河南...”她喃喃一声，“路途遥远，可来得及？”

“殿下折煞小人！”果不其然，万诚见此，被若惊，急忙揖要跪。

赵锦宁蹙眉叹息，意味长地说了句：“皇兄识人不明。”.

他重重扣，掷地有声：“小人以及锦衣卫，必誓死捍御殿下！”

一言。”

赵锦宁踅，复又坐回罗汉榻，命万诚坐下再叙话。

《禾兴志》中有记载，禾兴雨虽不丰沛，可每年雨过后，总会有几场雨的，而今已要五月却滴雨未下。

她话音不大，却如惊雷一般轰隆耳。

她：“只怕再过几月就见分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