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目送他走远的影，恍然顿悟。嗔他不正经，默默骂了一句，心中却因这“不正经”横一杠，倒是稍稍松快了几分。

他焐的更了，仿佛是想多给她传递些温。

“手这么凉，”李偃一把握住她搭在扶手上的柔荑，顺着往上摸了摸，和玉似得凉凉的，“还说不冷。”

岑书传万诚回来，见婢女们陆续从小侧间内退来，便知公主用膳完毕，直接门通禀：“殿下，司正叩见。”

可她也怕，怕是飞蛾赴火，焚成灰。

“嗯...”她答应着，坐下。

“我吃好了。”

回到上房，晚膳已摆好，颂茴等端着沐盆、锦帕上前来伺候她盥手。

“你要谢我，还没表示。”

是了，外书房的浴桶不够大，容不下两人。李偃只给她洗净了，他自己还没洗呢。

赵锦宁注视着他睟亮的，忽然生，想不顾一切扑他怀里的冲动。

李偃料她这是有事要代啊，不等万诚门，识趣地从椅上起。

岑书来的急，不曾带披风。她只穿着竖领对襟长衫，白银条纱的料格外轻透，隐隐可见通袖下那截皙白纤柔的臂膀。

赵锦宁心思沉重，拖到这会用饭也挨过了饿劲，即便满桌都是素日吃的可小，她也不甘味，只用了不到小半碗米饭便放下了筷箸。

刚洗完，李偃便递上锦帕。

“什么事？”

李偃自是觉察她的不寻常，打从书房回来就不大对劲。他料定是因承瑜守在廊外，以她的心机定能猜到，所谓“单据”不过是他的障法。

她到书房是有备而来，这也是他的疏忽...误打误撞，忘记教承瑜避让了。

她抬抬明眸，现只觉，他哪哪哪都顺。

赵锦宁抬款款往罗汉榻上坐了，：“让他来。”

事已至此，再描补也只怕是画蛇添足。他不动声，挟了些扁尖笋到她碗中，“就吃这么，不合胃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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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君什么去？”赵锦宁见他走，假意问了句。

赵锦宁接过，心中暗暗叹，他真是愈发贴微了。

“我还有事儿找你。”

门外侍立婢女听得这句，鱼贯来，有条不紊收拾残羹、桌椅，服侍夫妇两人盥漱。

“沐浴，”李偃浅浅笑了笑：“你是洗好了...”

李偃嗯了声，随她放下筷。

不单预备了肩舆，还提前教人摆膳。

“发什么呆？”李偃见她愣神儿，唤了她一声，“不是饿了，快座罢。”

“时候不早，吃多怕不好克化。”赵锦宁解释着，还是提筷，将他挟来的菜吃净了。

“无事...”当着下人的面儿，赵锦宁不愿同他拉拉扯扯，想要撤来，他却牢牢箍着她。经他掌心盖住的肌肤变得烘烘的，她觉好似没有方才那般冷了，也就不再执着挣开。

她到底是没有那个勇气的。

她笑笑：“现在不冷了。”

从而开始怀疑他的用心。

他临门，绕她跟前儿，一本正经地说了句：“忙完早些回房。”

赵锦宁还没闷什么谢不谢的事，他留下话，抬脚走了。

顺到心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