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不到底的渊，忽然降下长梯，并且告诉她，只要她想，就能踩着上去逃生天。

她的东西，可以相赠，可以舍弃，但不可以被人掠夺。

又转脸对赵锦宁说：“先回去歇着，我还有些事，很快就来。”

鬼知，怎么变得这样...在意两字涌上脑海，赵锦宁长睫一颤心顿如打鼓，扑通。尖尖指甲刺透裙，扎肌理才略略平静下来。

李偃一五一十的代了前因，末了又：“他忠心于我，自然也忠心于你。”

从引枕繁复绣纹上移开，黑的睫向上一抬，阒黑神定定落在她上，“怎么？”

上辈，他就觉察祝经业财来路不正，只不过那时没时间着手去查。

“她这个人，这条命...”李偃缓缓抬，许久不见的皓月，明明赫赫的挂在天际，而久缺的那角也快圆了，“快十五了罢？”

承瑜抱拳是，抬起来，却迟迟没有走，望着李偃远去的影，突然声喊住：“主！”

她定睛望着他清朗似月的俊容，默默想着，或许是嫤音在他上的神太炽烈，才变得这样在意。

他默然片刻，湛目光一沉，“区区一个总兵，没这么大的胆。”

赵锦宁微微曲起莹白指尖，扣起裙上细密的褶，不禁反思，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？

就像小时候，她有一金簪，明明她是不的，可赵安宁喜，抢了去，她就会变得格外在乎。

李偃嗯了一声，定睛看向承瑜，“还不到她死的时候，你不许伤她分毫。”

“主所料不错，祝经业与抚台张祁有勾结，”承瑜颔首回：“祝经业有个女儿嫁与张祁妾，通过张祁这层关系搭上漕运总兵，借用漕运货船贩卖私盐，许诺利分红一半，每年再额外孝敬白银五万两。”

有问有答，甭是真是假，他的坦诚，让她无所措手足。

承瑜快步上前，低首：“承瑜...不明白！”

他徐徐解释：“八岁那年，祖父要为我选个伴童...”

主仆多年，承瑜唯李偃的话是命，对他下的令从来不会多问，可如今他看着主似乎是糊涂了，不得不言。

李偃顿住脚步，“还有何事？”

“承瑜...”赵锦宁也不再拐弯抹角，直截了当的问，“他是谁？”

看这架势，她要不问，他定不会说。

承瑜古井无波的眸里闪过一丝愕然，随即颔首：“是。”

李偃角微微扬个讥讽笑容：“以官贩私，这主意打得不错...”

就这么轻而易举，显得她从前那些试探是多么的稽可笑。

不是喜还是不喜的东西，被抢的多了，她就异常介意这被人觊觎的滋味。

“哦...”他移手置腹前，十指叉，懒懒地倚向靠背，眉间一片淡然：“我的影、手足。”

车在轿厅外停妥，下了车，素银迎上来，李偃吩咐：“你受了惊吓，煮些安神茶，再者，”他瞄向瑟瑟缩缩的小丫，“把她带下去，好好调教。”

可...

承瑜回：“后日便是十五。”

“再查！”

她抿了抿，到底还是没有将“嫤儿”的事问。

李偃目送赵锦宁走远，才缓缓收回在她背影上的视线，“查的怎样？”